第二章 毛骨悚然
周小南轻蔑地看了他一眼，然后再盯上了旁边的那辆豪华越野车，车牌尾号正是A8666，一句话也不说，拉开车门上了车。
小青年开门钻进了驾驶室，发动引擎，一脚油门开走了。
行驶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，车拐上了路边，停在了一家名叫富源宾馆的大门前。
小青年下车，主动为周小南打开了车门，伸手去接她手中的包。
“不用，我自己来。”周小南拒绝了他。
小青年也没不勉强，转过身，迈动双脚朝着宾馆走去。
进了宾馆大厅，周小南随意地坐在大厅一侧的沙发上，看着小青年帮她登记住宿。
小青年说了几句什么，服务生就把钥匙牌递给了他，看上去省略了所有的登记程序，甚至连身份证都没要。
房间在304，屋子不太宽敞，光线也不好，等开了灯才发现，装修还算精致，干净整洁，让人觉得舒适。
小青年走进屋子里，东瞧瞧，西望望，还吸着鼻息嗅了嗅，那模样活像是一条警犬。
很明显，他是在察看有没有异常情况。
安排妥当，他说了一声：“你休息吧，我该回去了。”
周小南转过身来，说：“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。”
小青年说：“嘴皮子是金子做的，不敢磨损。”
“想不到你还挺幽默的。”
“幽默是什么？”
周小南想不到他会来这么一句，白了他一眼，喊一声：“幽默就是你该滚蛋了！”
小青年毫不在意，说一声再见就出了门。
周小南洗把脸，水都没喝一口，就上床躺下了。
她觉得有点儿累，本想踏踏实实睡一觉，可心中突然兴奋起来，怎么都睡不着，只好爬起来，穿上外套出了门。
是啊，怎么能不兴奋呢？
自己简直太幸运了，刚刚毕业就找到了一份理想的工作，并且马上就要融入这座现代化气息浓郁的城市了，傻子才会无动于衷呢。
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溜达着，面对陌生的街道、陌生的面孔，突然觉得很无聊，便走进了路边的一家小餐馆。
餐馆里冷冷清清，她点了碗面吃下去，又返回了宾馆。
进屋后，她烧了一壶热水，边吸吸溜溜的喝着，边打通了二叔的电话，报了个平安，然后就上床睡觉了。
早晨醒来后，窗帘上已见依稀的晨曦。
周小南起床洗漱一番，然后走出了宾馆，来到了大街上。
她找了一家门面稍微正规一点的餐馆，走进去，坐在了靠窗的一张木桌前，点了四个包子、一碗粥、一个鸡蛋，还有一小碟咸菜。
正有滋有味地吃着，透过窗口的玻璃，她看到一辆警车慢悠悠停在了门口，警灯闪烁，有点刺眼。
不就是吃个早晨嘛，还要开警车？对了，也许是昨天夜里发生案情了，他们刚刚下了。
从车上下来下来两个警察，一老一少、一高一矮，朝着餐馆走来。
周小南不觉心头一热，竟有了几分亲切感。
也许他们就是黄阳市局的民警吧？如果顺利的话，用不了几天，自己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了。
正臭美地想着，两个警察走到了她的面前。
高个头的那个目光犀利，先在她身上扫视了一遍，然后逼视着她，大声问道：“你就是周小南吧？”
“嗯，是呀。”
“你昨天晚上住在富源宾馆304房间，对吧？”
周小南用力把口中的包子咽下去，点头应着：“是呀……是呀，你们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我们怎么知道的用不着你管！走吧，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“去哪儿？”
周小南看一看他们的脸色，心里面就开始打鼓了：不对呀，这怎么就跟抓贼似的呢？
自己又没干啥，身正不怕影儿斜，有什么好怕的？
周小南很快平静下来，问他们：“你们不会是在开玩笑吧？”
“谁跟你开玩笑了，起来，快点，跟我们走！”
“你们是不是真警察？懂不懂执法程序呀？谁给你们随便抓人的权利了？”
矮个子警察掏出证件，在她面前晃了一晃，其中一个说道：“你涉嫌一件杀人案，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“杀人案？！”周小南一脸茫然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走吧，你一个姑娘家，就不要让我动手了。”
周小南有点发蒙，可又不得不跟他们走，直到上了车后，她才渐渐回过神来，低声问身边的警察：“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呀？杀人案与我有什么相干呢？你看我像杀人犯吗？”
高个警察冷冷瞥她一眼，问：“你只说自己是不是周小南吧？”
“是啊，我是周小南，还是一个刚毕业的警校生呢，怎么会去做违法的事呢？”
高个警察冷笑一声，说：“警校生怎么了？警校生一样是人，是人就有贪念，有了贪念就会干坏事，并且反侦查能力更强！”
周小南打一个寒噤，气喘得有些粗重，冲着高个警察喊道：“你，你看我像个罪犯吗？你们抓错了人是小事，耽误了破案可不是儿戏！”
“只要找到了你，就误不了事，你放心好了。”
“你们肯定是搞错了，我没有杀人，真的没有！”
“闭嘴吧，有话到局里再说。”
周小南不再说话，心里乱成了一团麻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？
撇开案情不说，他们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呢？
莫非采用了高科技侦查手段？
周小南越想越害怕，浑身冰凉，几乎透不过气来了。
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幸呢？
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——乐极生悲。本来是满怀信心来找一份工作的，却出师不利，沾染上了这样的命案。
这可是血光之兆啊！
这时候周小南特别想念一个人，那就是自己的二叔，眼下也只有他能够帮自己了。
可眼下根本就无法跟他取得联系，人被禁锢着，手机也被收缴了。
也许此时此刻二叔正在满天下寻找她呢，自己是投奔他而来的，就这么无影无踪地消失了，还不把他给急死啊！
周小南抬起头，试探着问一句：“我可以打个电话吗？”
高个警察摇摇头，说：“现在不行。”
“可总该对我的家里人说一声呀，不然他们会以为我失踪了，会急死的！就让我打一个吧，好吗？”周小南哀求着。
高个警察依然摇着头。
周小南一阵急躁，站了起来，冲着他说：“我对天发誓，我真的不是凶手，你们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，不然会耽误破案时机的！”
“就算你对着天老爷发誓又有屁用？问题不在你说，而在于事实，你是案发唯一现场人，也是唯一嫌疑人，还是放弃逃避法律制裁的梦想吧？”
周小南脸涨得通红，嘴唇翕动了几次，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只得气恼地一屁股坐下来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。
矮个子警察侧过脸，对高个警察低语道：“现场的照片应该出来了吧？”
高个警察没说什么，站起来走了出去。
小个警察望了望门洞，然后站起来，走到了周小南，把笔录本放到了她的跟前。
周小南看一眼，不禁一怔，只见一片窄窄的纸条夹在本子里，上面写着：把你家人的电话号码给我。
周小南顾不上看他一眼，迅速地接过笔，写下了二叔的手机号码。
小个子警察刚想说什么，听见走廊里传过了脚步声，利索地将纸条拿起，塞进了上衣口袋里，装模作样对着周小南说：“你好好看一下笔录，如果没有异议，就签上自己的名字。”
周小南配合道：“签在哪儿呢？”
“你不是警校毕业生吗？不会连这点基本的知识都不懂吧？”高个警察边在桌子上摆弄着照片边说。
他把一沓照片一张张摆在桌面上，仔细看了一会儿，然后再一张张叠放在了一起，捏在手里，走到了周小南面前。
周小南下意识地看一眼桌上的照片，顿时毛骨悚然，一股冰凉的气息从脚下泛起。
